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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1-06-29 11:43:16分类:其它

《相看两相知》是高人气网络作家兰思思创作的经典其它类作品,相看两相知讲述了:有几次,他真的很想给方好打电话,不为别的,哪怕只是听听她的声音,对自己来说也是一种安慰。可一想起临别时的情景,就很不是滋味,陈方好的心,游来荡去,终究没有落到自己身上。况且,他说过,给她时间考虑,说到就要做到,他不想出尔反尔地去干扰她,给她施加无形的压力,他要看看她最后究竟会有怎样的选择。一直以来,关海波都习惯于商场上谈生意的那套思维模式――结果为导向,过程、手段统统可以不管,只要最后能把单拿下,就是一场胜仗。..

相看两相知

推荐指数:9.9分

《相看两相知》在线看

相看两相知小说简介

相看两相知意识流主引,感情线索强烈,但是弱化了其他描写。兰思思文章根据前后人物心理变化,采用了不同的文风与表达风格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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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波,真对不住,给你捅这么大一篓子。”秦志刚举起手中的啤酒瓶跟关海波手上持着的酒杯一碰,“来,我干了这瓶,权当给你赔罪。”

关海波苦笑两声,“说这些干嘛,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要不是我这张嘴管不住,跟你胡扯那几句玩笑,你跟陈方好也不至于搞成现在这样,唉!总之呢,这次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秦志刚沉痛忏悔,仍觉得不够,眼睛一亮,又道:“不如这样,我把她约出来,亲自跟她道歉,你觉得还会不会有救?”

秦志刚一边说一边已经快速将手机掏了出来,“她号码多少,我打给她。”

“别!”关海波忙制止他,摇着头道:“没用的,你别费劲了。”

陈方好同志固执起来,比犀牛还倔犟一百倍,关海波刚从她那儿碰了钉子回来,伤疤犹在,可不想再挨这么一下。

他闷闷地喝着酒,下巴的胡茬隐隐泛青,有点不修边幅,这一趟德国之行把他折腾得够呛。好在问题还算差强人意的解决了。

在德国近半个月的时间里,他每天跟季杰一起疲于奔命,被一堆麻烦缠绕着,无暇顾及其他,唯有收敛心神专心处理,他很清楚,自己在走钢丝,差池了半分,盛嘉也许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有几次,他真的很想给方好打电话,不为别的,哪怕只是听听她的声音,对自己来说也是一种安慰。可一想起临别时的情景,就很不是滋味,陈方好的心,游来荡去,终究没有落到自己身上。

况且,他说过,给她时间考虑,说到就要做到,他不想出尔反尔地去干扰她,给她施加无形的压力,他要看看她最后究竟会有怎样的选择。

一直以来,关海波都习惯于商场上谈生意的那套思维模式――结果为导向,过程、手段统统可以不管,只要最后能把单拿下,就是一场胜仗。

然而,这一次,他却更注重过程,哪怕最终他也许真的会用强硬的手段将她留在身边――这半个月的煎熬让他清楚自己多半会这么做,但无论如何,在此之前,他希望看到她主动表态,他想探明她的心意,到底自己在她心中占据多大分量。

明知这样做是在冒险,且万一结果不像他想象得那么完美,他等于是自己把自己陷入纠结的泥淖,可是,如果不追究清楚,他就无法心安理得。

因此,她的选择,对他意义重大。

坐在回程的飞机上,虽然十多个小时的航行很累人,然而一想到马上可以见到朝思暮想的那个人,身上的疲倦立刻减轻了一半。

身旁的季杰也彻底放松下来,因为累,话并不多,对于关海波跟陈方好的事,他不是没有疑问的,然而,不该问的不问是他恪守的原则,也深知,即使问了,关海波也不会对自己说什么,他一向很注重个人隐私。所以,在漫长的飞行过程中,季杰选择了埋头睡觉。

枯燥的航行,思绪飘渺,最后凝聚在心头最坚实的感受竟是思念,如炖汤一般,越熬越浓烈。

下了飞机,正是阳光火辣的下午三点。

一边等出关,关海波一边把手机打开,思量再三,终于决定还是先打个电话给方好,既然已经回来了,她迟早要面对自己,先打过去,摸摸底也好。

响了很久却没人接,关海波有点不高兴,满心的期待被迫降温,想想又不甘心,于是换她的座机号码再拨。

这次有人接了,却不是方好,而是尚蓓蓓。

“关总,你们回来啦!”尚蓓蓓用迎接英雄的口吻欢快地问。

“方好呢?”他没心思理会其他,语气含着一丝惯常的不耐。

“呃?那个,那个……你等等啊!”

听着电话里尚蓓蓓慌乱地在问身边的人该怎么办,关海波有些愣神,心本能地往下一坠,难道……方好出事了?!

“关总。”听筒里很快传来董其昌的声音,带着为难的口气,谨慎作答:“小陈她,她……旷工都快一周了。”

方好的辞职书没有老板的签字,不算正式离职,董其昌虽然领了代理的权利,但并非全部,他很有分寸,知道在老板面前措词要留意。

关海波闻言,眼前猛地黑了一下,嗓音都控制不住地有些颤抖,“怎么回事?她去哪儿了?报警没有?你们为什么不早说?!”

董其昌一听他连声音都失真了,立刻明白他误会了,“不,不是,关总您别着急,小陈她没事儿,她只是……跳槽了。”

电话那头没有一丝声响,董其昌惴惴不安地又解释道:“这一阵你们都忙着应付大事呢,我就没敢告诉你。”

关海波努力平息心头的不稳定,短短两分钟,心情上下波动了好几回。

陈方好,有你的!

“她跳哪儿去了?”嗓音恢复了波澜不惊,只是有丝疲倦。

董其昌这才放下心来,**地回答:“吴中集团。”就差说出下面那句,“她没给您丢脸。”

一听这个名字,关海波心里早已淡化的一根刺蓦地扯动了一下,天下竟还有这么巧的事儿?!

撇开反感不提,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陈方好业绩平平,没有任何长人之处,背景靠山什么的就更别提了,竟然有能耐进得了吴中?!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答案很快送上门来――还没等他联络到方好,却先接到了施云洛的电话。

关海波把酒杯往吧台上重重一顿,沉着嗓子道:“你说她把陈方好招进吴中,还耀武扬威的给我打电话,这算什么意思?”

秦志刚立刻不怀好意地笑,“那得看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能跟我说什么,无非是告诉我,她挖到了我的墙角。”

秦志刚摆弄着酒瓶,斜眼望向关海波,“海波,我觉得这事儿可不简单。”

关海波皱皱眉,“怎么讲?”

秦志刚凑近他一些,“我听说她嫁的这位太子爷借口老婆生不出孩子,在外面胡天乱地也有一年了,差点没把施云洛怄出血来!嘿嘿,你这位前女友可不是省油的灯,又虚荣又要强,别是看你这两年做得风生水起的,想跟你再续前缘罢。”

关海波啼笑皆非,“你还真能掰啊!”

秦志刚也呵呵笑起来,“不是我能掰,是我了解女人的心理,当初她离开你,你一副丢了魂的样子,任哪个女人看在眼里都会恋恋不舍的,况且你迟迟没有结婚的迹象,我估计她八成是以为你还惦记着她呢!”

关海波狠狠饮了口酒,那段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秦志刚拉长声调,“所以,她现在正好借陈方好那个傻妞为由,对你试探一番。”

关海波盯着面前蓝绿酒瓶上花花绿绿的外文标签,耳朵里却回响起施云洛夹缠着幽怨的那番话来,“海波,外人都瞧着我风光,可这里头的酸甜冷暖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些话,其实我最不应该告诉的人就是你……”他心里一下子烦躁不堪。并不为别的,而是担心,如果施云洛真的如秦志刚所言有心要跟自己搅合,那方好夹在中间,恐怕会越搞越混乱,她辨别真伪的能力有限,误会一出来,两人岂不是得越走越远?

“怎么,你后来没去找陈方好谈谈,就由着她‘羊入虎口’进了吴中?”

“找了。”关海波闷声道:“我们吵了一架。”

既然她不接他电话,他就去她公寓门口侯着。

他们认识了三年,关海波对她的生活习性了如指掌,知道她下了班也很少有娱乐活动,通常会早早回家,尤其是有心事的时候。

果然不出他所料,不到七点,就见她背着个双肩包蹦蹦跳跳上楼来了,行头换了,气色也不错,敢情过得挺好,这下子把他气得不轻。

方好跨上最后一级台阶的同时,本能地仰起脸来朝自家门口望了一望。

这一眼差点没把她吓得就此滚下楼去。

关海波抱着膀子,虎着一张脸,横眉冷对地站在她家门前注视着自己,仿若一尊不请自来的门神。

其实这一天迟早总要到来,方好也是早有准备了,因此,惊吓过后,她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收起习惯性的小媳妇嘴脸,露出一个成熟的微笑,虽然唇角微微有点抖,“关总,你……回来啦?”

关海波鼻子里哼了一声,废话一句,没回来还能这么站在她面前不成?!

两个人面对面杵着,再无一句可说的话,简直就像武林盟主对决气功,方好到底紧张,额上还爆出几滴碎汗,刚才爬楼爬得太急了点儿。

“怎么,不准备请我进去坐坐?”他朝她一扬眉,笑容显得有些阴森。

方好不觉攥紧了手心,很艰难地咳嗽一声,鼓起勇气来道:“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她没胆子把他往里让,一怕自己心软,二怕他动粗。

关海波眼里有鸷气在堆积,连屋子都不让他进了!她这个态度所代表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一颗心顿时坠到谷底,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很好。”

他的口气里听不出半点好的迹象来,倒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方好不由胆战心惊。

关海波嗓音低沉,语气苛厉,仿佛她犯了极大的错误,“我临走怎么跟你说的?好好考虑,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方好不敢直视他咄咄逼人的气势,低下头去,轻声道:“没忘。”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一声不响你还学会跳槽了,嗯?”他气得头发昏,平生最痛恨的就是先斩后奏,奏完还若无其事!

方好声音虽然低得象蚊子,可说出来的话他还是觉得扎耳,“我为什么不能跳槽?”

他被她堵了一下,又开始点头,“能,你当然能,可那么多公司你不跳,为什么偏偏跳去吴中?你存心跟我赌气是不是?”

一提起吴中,关海波心里就憋得发慌,吴俊良当年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的样子他至死难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看见吴中的招牌都是绕道走的。

方好在他声色俱厉的训斥下却已经没有了多少愤激,也许,他的反应早在她意料之中。

他对她终究还是这样一副神气,因为他始终把她当成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陈方好,见不得她有半点自己的想法和与他相悖的意见。

虽然他能来找自己,喻示着对于两人的关系他还是希望继续下去,然而方好已经想得很清楚,一个闵永吉已经让她伤了半条命,只因为她把什么都依托在对方身上,完全没有了自己,这一跤才跌得这样惨。所以,在关海波面前,她不能一味地唯唯诺诺,失去主动权。且不说他这趟出去跟顾律师进展如何,即便两人之间什么也没有,方好也不能保证将来再出来一个张律师,王律师那样的厉害角色,牵引他的视线,惹自己紧张。如果自己托付终身的人是始终让她提心吊胆的那一个,那她情愿放弃。

说到底,他们的关系没有根基,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真正平等过,这才是两人的问题所在。

面对他咄咄逼人的质询,方好终于抬起头来,神色平静,“我选择吴中,没有任何想气你的意思,只是因为它不错,待遇好,作为一份工作,它让我满意,仅此而已。”

她的态度称得上不卑不亢,哪里还有半分从前柔顺的影子,关海波只觉得胸口堵得慌,象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她变了,变得让他不认识了,变得仿佛坚强了,可是这坚强却象玫瑰上的刺,扎得他疼痛难忍。

到底,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忍了再忍,还是没能忍住下面的那句话:“你总不至于……还在等着闵永吉回头吧?”

方好乌溜溜的眼睛赫然间放大,瞪在他脸上,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她的面色迅速转为苍白,竭力控制住声音里的一丝颤抖,她指着楼梯对他扬声道:“请你立刻,马上从我这里消失!”

紧接着,她一分钟都没耽搁地开门,进去,将意欲跟进来的关海波狠狠往外一搡,大门轰然关闭,关海波就这样嗔目结舌得被置之门外。

他头一次见识到了陈方好的彪悍!

秦志刚笑得趴在桌上直不起腰来,笑够了,才将脑袋就着胳膊拨拉过来对郁闷的关海波道:“嗬嗬嗬,想不到你还有被人赶出来的时候!居然还是陈方好,不容易啊!”

关海波一点都不觉得好笑,郁郁寡欢地灌着酒,心中涩然。

其实他那句话刚一说出口就已经后悔了,自己被妒嫉吞噬了理性,才会吐出这样混帐的话来,一点都不像一个身经百战,已届而立之年的所谓成功人士说出来的话,充其量,就是个初坠情网的毛头小伙子,眼里容不得沙子,碰到逆势就开始现獠牙。

还有什么比说出与自己年龄身份不相称的语言来更让人感到挫败的事呢?!

“你呀,就是实心眼儿,喜欢上谁了,眼里就只有谁,一点都不懂得技巧。”秦志刚手里已经夹了根烟,袅袅地燃着,不以为然地数落他。

关海波不睬他,神色不屑,在感情方面,他俩的确很不相同,秦志刚比他油得多,从来只有他甩女人。

“海波,听我一句劝,这女人哪,是永不知足的,不能宠,不能对她太好,就得远远晾着,若即若离,让她猜你的心思,而不是你替她费神。这样一来,她哪里还有精力琢磨别的,你要早听我劝,施云洛估计现在都成你老婆了。所以呀,对陈方好也一样,别太宠,看你紧张的这个样子。”

关海波眼神一黯,旋即摇头,“不,她不一样。她跟施云洛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至少……她从来没骗过我。”

当初,施云洛向他提出分手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是在做噩梦;而方好,她也许不能让他觉得骄傲,时不时还犯点儿傻气,却总能击中他心底最柔软的一块地方,时不时牵引得他心疼,只要她一流泪他就会坐立不安。

她所有的心思他都能读得一清二楚,包括她对闵永吉的余情未了。可是,这究竟是好还是不好,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因为在这样的她面前,他连自欺欺人都办不到,只能无言地苦笑。

“干脆,你还是跟顾律师凑合着过得了,人多好啊,又没有施云洛那样满肚子的鬼心思,也不像陈方好这么别扭。你那么拒绝人家,她还老说你人不错呢!这次也多亏了她,你才扳回了局面,你可欠她,还有,欠我一大人情啊!”

关海波失笑,“你少跟我装蒜,你想要好处费,找顾律师要去吧,这一趟她赚得不少。”边说边又哼道:“她要真对我有心,咨询费怎么还收这么狠。”

秦志刚啧啧叹道:“亏你还是搞公司的,在商言商你总该懂吧!你们俩要真好了,这钱不就等于左口袋进了右口袋――还是你的!”

那天两人聊到很晚才回去,关海波有点喝高了,但神志尚为清醒,秦志刚其实也醉得不轻,但执意开车送他回家,“回头你要有个好歹,连累了陈妹妹,我还活不活了?”

车子一路打飘,倒也是有惊无险。

秦志刚不忘谆谆教诲满心失意的关海波,语重心长对他道:“你也别太灰心,陈方好能有这么大反应,说明她心里还是有你的,你呀,先凉她一凉,正所谓,穷寇莫追,让她有时间冷静冷静,想想你的好处,搞不好,过两天她就主动上门来找你了。”

关海波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无动于衷地听着。

他不敢奢望陈方好能主动来找自己,可至少给她点时间冷静一下不失为一个好主意,那天他真的是把她气得不轻。

“对了,等过一阵,我找个理由把她约出来――她不是有个小姐妹,在你们公司对面么,姓冯是吧,我上回刚好跟她闹了点儿误会,就借口给她赔罪,正好给你们俩创造点见面机会。”

关海波也不睁眼,过了一会儿才闷声道:“你小子,不会又打上人小姑娘的主意了吧?”

秦志刚被他一下子戳穿,也不尴尬,嘻嘻笑道:“就许你吃嫩草,我就吃不得?”

生活其实很简单,过了今天,就是明天,之所以会复杂,只是有人将它复杂化了。

方好在吴中供职两周,才发现跟自己想象得出入太大,每天要干的活儿仅占上班时间的四分之一,还不如她在盛嘉活得充实。就她现在手头负责的那点事儿,部门里随便哪个小姑娘一兼,这职位基本上就可以省了,难怪在她之前空缺了半年也没哪个领导皱一皱眉头,根本就是人浮于事。

虽然活儿不多,可办事流程冗长着呢,甭管大事小事,都要写请示,头头脑脑的跟批奏折似的过一轮堂,即使跟他没关系,也要花个三五分钟盘问一番,因此,大家都小心翼翼,轻易不跨部门做事,能在部门内部消化的统统要在内部消化。

偏偏有些事也不是本部门就能作得了主的,比如方好接了个差使,要在内部网站上新添加一版内容。

跑去问IT部门怎么走流程,人啥也不说,手一扬,眼前轻飘飘落下一张纸,先填张申请表吧。

方好坐在IT部的一个帅哥跟前,由他手把手教自己填完整张繁琐的表格,刚想舒口气,目光往下一走,反而又倒提了口气,密密麻麻一串批准人还等着审核签字呢!

帅哥笑眯眯地朝门口指了指,温柔地说:“你先去找人把字签了再来,我等你哈。”

这一通签字跑得她出了一身汗,最后一栏是运作部的吴副总签,她握着拳,一路给自己鼓劲,又一路经人指点寻过去,结果还吃了闭门羹,吴副总外出了,要下午四点才会回来。

方好气喘吁吁地回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同部门的小姑娘刘原已经在四处找她去吃饭了。

从前在盛嘉,什么事直接跟关海波汇报一声,他十秒钟之内准能给你拿定个主意,哪像现在这么麻烦!

难怪人说:大公司做人,小公司才做事呢!

不过这样也好,轻松自在,老板们一个个都猫在办公室里等闲不出来,见了面也都笑吟吟的,挺客气,哪像以前,上班象打仗似的,稍微一个疏漏,就被训得灰头土脸。

在餐厅遇到人事部一个管招聘手续的女孩,催促方好尽快把原单位的离职手续办妥,把档案移交过来,老这么拖着,跟吴中这边的劳动合同都签不下来。

方好答应了,却暗地里犯愁,如今盛嘉的旧同事基本个个不给她好脸色看,都当她是忘恩负义的小人――在公司最困难的时候离开!她要想顺利的把资料调出来,其难度不亚于白娘子盗仙草!

关海波就更别指望了!自从那天被自己拒之门外后就再也没来找过她,也是,堂堂一个公司老总,怎么可能受得了小职员的气,这下子两人算是真完了。

她现在的心态是能拖一天是一天,实在不行,拼着之前的履历都不要了,工作经历从吴中这段算起,譬如重新做人。

她心事重重的吃着饭,偏有人还笑嘻嘻地跑来跟她亲热搭讪,“哟,方好啊,吃得这么素怎么行,来来,尝尝我刚让师傅开小灶炒的,味道不错的。”

方好的“不”字还没来得及叫出口,盘子里已经被拨进来一小堆青椒炒鳝丝,亮晶晶地泛着油光,她尴尬地抬起头来,蒋荣光含情脉脉地坐在对面望着她。

方好一见到他那副神色,头一下子变得老大。从她头天正式进吴中报到,不知撞了什么晦气,就被这位设施部的副经理给盯上了。

蒋荣光没有一般中层管理干部的矜持,跟谁都是天生自来熟,也是个什么都喜欢显摆在脸上的主儿。他长得不算难看,面容也称得上俊气,只是常常会流露出浅薄的笑容,一下就露了馅。早年应该在运动场上风光过,身形健硕,可能因为停止锻炼很久了,微微有些发福,所幸尚未走形。据说今年也靠三十了,女朋友换了一拨又一拨,老找不着满意的。直到看见陈方好,好似一道闪电劈过,蒋荣光的天空一下子被照得透亮,原来自己寻寻觅觅的另一半就是她了!

方好还没怎么着呢,刘原已经速战速决地吃完了饭,手在桌子底下拉拉她衣角,轻声道:“我先走了。”然后站起来,看都不看对面的体育健将一眼,拂袖而去。

方好暗暗叫苦不迭,不会吧,这样一来她还脱得了身么?连个早撤的借口都没有!

结果这顿饭差点吃到餐厅关门,方好往外走的时候,胃里基本没有饱的感觉,都消耗得差不多了,这人可真能侃呃!

“过两天我带你出去吃,这附近有几家馆子,味道还可以,比食堂强多了。”临分手,蒋荣光喜滋滋地如是说。

他盯着方好迅速远去的背影满面春风地想,一回生,两回熟,等把她约出去吃上一顿,再侃个把小时,他跟陈方好这事儿基本也就七七八八了,瞧瞧,小姑娘被自己迷得晕乎乎的,转弯还差点绊了个趔趄!

方好回到办公室,刘原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她丈二摸不着头脑,自己好像没得罪她呀,难道她跟蒋荣光以前好过?!

乘着下午刘原去库房理文档,方好借口帮忙,也跟着一起过去。

行政部的库房足有一百多平米,里面置放了数排货架,分门别类的放着历年来的存档文件,横幅,标语,还有搞活动多余的礼品,宣传画册等杂七杂八的东西,应有尽有。

每个月行政部的小职员们轮流负责清理库房,检索出一批需要报废的物品,腾出空间挪作它用。

方好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边帮忙,一边频频跟她东拉西扯。

刘原当然明白方好的意思,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奸佞小人,只是平常为人比较谨慎,不太多言是非,但自从方好来了之后,居然一拍即合,倒也有说有笑,相处地甚为融洽,两人都是没什么上进心的那种,有个安稳日子过,比什么都强。

然而这半个月下来,刘原总觉得方好为人处事太过和气阳光,一点自卫意识都没有,每一步踩下去都是险险的,随时可能会引爆地雷。这里没有旁人,她也就放下了戒心,叹了口气道:“你以后少跟那姓蒋的来往吧,花花公子一个,不是什么好人。而且,小心让我们施部长看见了,生你的气。”

方好大吃一惊,委屈地辩解不及:“我没跟他怎么着,你也看见了,是他老来找我。”

刘原毕竟比她早进公司两年,此时见她一副什么都拎不清的无辜样子,不觉推心置腹道:“你大概不知道吧,蒋荣光是采购部吴部长的小叔子,吴部长跟咱们施部长是这个。”她两手一对,做了个“掐”的手势,声音低下去一点,“你别看施部长平常笑呵呵,很好说话的样子,发起火来,连吴副总都得让她三分,更别说咱们这些小喽罗了,在这里走路,可要时刻小心脚底下才行。”

方好吐了吐舌头,感觉自己象进了某个情报机构。

话匣子一打开,刘原忍不住就给方好细细讲解起了吴中集团复杂的组织架构以及内部微妙的党群关系,方好听得极认真仔细,这些东西可不是新员工培训课上听得着的,可又绝对比那些虚浮的玩意儿实用,这点她懂。

吴中集团的最高领导人吴衡董事长育有两儿一女,长子吴俊才,现为吴中的总经理,次子吴俊良,也就是施云洛的丈夫,在运作部当头儿,另有一女吴雅婷,在油水最多的采购部把关。

外界的传言是,吴董最钟意的是次子吴俊良,但碍着中国素来“长幼有序”的传统,还是由长子当了吴中的家,对次子则从各方面进行补偿。

然而这样的结果并未让两个儿子满意,吴俊才觉得自己吃辛吃苦为公司卖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父亲很少说他好,工作方面也颇为苛责,有了好处偏偏总是想着弟弟;吴俊良则一肚子怀才不遇的秀才情结,认为是大哥挡了他的路,不就比自己早生几年么,能力又不如自己,凭什么占着那个位子不肯让贤?

家庭内部战争逐步演绎渗透到商界的纷争上,又历经几年的分分合合,两大成熟的政营终于在吴中崛起。

作为姐姐的吴雅婷,也是因为看不惯父亲对小弟无原则的宠溺,毅然站在了吴俊才一边,她性子直,脾气又颇为暴戾,学不来大兄弟那套阳奉阴违的路数,有什么说什么,尤其看不惯弟媳施云洛花枝招展,八面玲珑的娇俏样儿,私下里和公众场合都有过几次冲突。施云洛又岂是好惹的,忍了几回,便不肯再让,梁子于是越结越深。

儿女间的这场党争令吴董头疼不已,他再长袖善舞,游刃有余,在家庭内部也没办法做到一碗水端平,令每个人满意。

方好津津有味地听着这出新“豪门恩怨”,不忘评点一句:“孩子生多了就是不好,要是独生子女,什么都是一个人的,不就没这么多麻烦了嘛!”

刘原笑道:“要都象你这么想,那很多事就容易多了。不过男人一有钱吧,就事儿多。”压低了嗓门轻声轻语,“吴董这三个娃可是不同的三个妈生的,你说这事儿能简单得了吗?”

方好咋舌,又摇了摇头,有钱人真能折腾啊!当下暗暗下定决心,誓死不嫁有钱人!

毒誓刚一发完,心里又打一咯噔,因为想起了关海波。

关海波算不算有钱人呢?

应该算吧。虽然他有多少钱,方好并不清楚,但一定很多,比自己,比季杰他们都多……如此一来,她刚才发的那个誓……

可是,跟吴中这样的大公司比起来,他顶多算一个做小买卖的倒爷,那点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若搁旧社会,充其量也就是一富农吧……

方好纠结了半天,蓦地惊醒,忍不住朝自己脸上轻轻拍了一巴掌,想什么呢?自己跟他不是都已经完了嘛!

许久,微红的脸又隐隐烫起来,耳边仿佛还传来关海波轻轻的嘲笑声,她顿时浑身打了个激灵!

四点钟,方好又向吴副总的办公室进军。这次,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让她给堵到了。

这位传说中的二太子顶多只能称得上五官端正,个子不高,微胖,鼻梁上架副眼镜,于是添了几分书卷之气,可跟关海波比,那后者绝对称得上英姿飒爽,丰神俊秀了!方好暗暗撇嘴,施部长的眼光实在有点那个.………

很爽气地签完字,吴副总把表格递回给她的同时,眉心蓦地一挑,赫然问道:“你原来是盛嘉的?”

方好想不到自己名气已经响到如此程度,连高高在上的运作部副总都对自己的背景了若指掌,顿时受宠若惊地连连点头。

然而,她没有在副总的脸上看到任何猜中后的得意表情,他的面色愈见阴沉。

晚上回家吃着自己煮的难咽的饭菜,方好无法遏制地联想起在关海波家吃的那几顿他烧的拿手菜,情不自禁咽了几口唾沫。

其实冷静下来想想,他那个人还是挺不错的,虽然不浪漫,却很细心,一起出去吃饭总是挑她爱吃的菜点;她出了纰漏,他嘴上不肯饶人,可过后还是肯指点她;她随口一提的东西,他记得比她还牢;虽然从不曾慷慨激昂地承诺过什么,可答应她的事都会做到……

还有他那天嘲讽她的那句关于等闵永吉的无稽之言,虽然很伤她的心,但是,仔细琢磨,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在吃醋呢?!

方好咬着筷头,为这个新的发现感到一丝羞赧的颤栗。然而,这也的确不是没可能的事啊!

再说了,如果他真的跟顾律师有了什么,还会那么紧赶着来找自己吗?

大概人都是这副德性,激动起来,好像全世界都欠自己似的;如今冷静下来,发现其实是自己计较太多。

懊悔吗?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吧。可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买来吃啊!再说了,如果他真的只是纯粹为了凑合找上了自己,那她不是太亏了?

方好在这两周的时间里,已经一点一点地发现其实关海波早已在她心中占据了绝对不容忽视的分量。

是呃,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整整三年在自己跟前晃荡来晃荡去,方好又不是柳下惠,说不动心那是假的,之所以有那么强的定力麻痹自己,无非是不敢生“贼心”罢了。

新环境的复杂让方好愈加怀念从前简简单单的生活和同事间濡睦的相处,她隔三岔五找些借口给春晓打电话,拐弯抹角地把话题往盛嘉跟关海波身上引,哪怕只是些只言片语的无聊信息,听在耳朵里也觉得弥足珍贵。

这期间,妈妈还打过几次电话来,一提及她跟关海波的事,方好就开始支支吾吾地扯,一向精明的妈妈这次却会错意,只当她是女孩子家羞涩,所以也不甚追逼,怕把她惹毛了,好不容易到手的准女婿就此泡汤。

周三,方好接到春晓的电话,兴高采烈地告诉她自己正式荣升“培训师”了,一定要请方好出来吃饭。方好也替她高兴,前一阵春晓忙得翻天,两人也好久没见面了。

约在一家吃杭帮菜的小馆子,两人象暴发户似的叫了满满一桌,其实也没点几个菜,但这家馆子上菜速度快,没吃几口,点心都已经上桌了。

方好自然贼心不死,琢磨着怎么乘这个大好机会多套点含金量高的内容出来,虽然她也知道自己不在盛嘉了,春晓也鲜有机会打听新鲜消息――她从前的那点底子不还是自己在的时候给她铺垫的!

孰料这次老天都帮方好,没等她开口呢,春晓已经主动发话了,“我星期一跟波哥他们出去吃晚饭了。”

口气说得轻描淡写,方好的一颗心却怦怦地激烈跳动,连夹菜的筷子都伸得很谨慎,唯恐听漏了什么。

“他们都还好吗?”她故作不在意地随口问。

“挺好啊!个个欣欣向荣,我本来想跟他们提议把你也请出来,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春晓欲言又止,方好不难猜出他们在饭桌上怎么“诋毁”自己呢,心里一阵难过,却听春晓道:“主要是你的接班人也在,他们逗她逗得开心,你要是来了,估计也高兴不起来,从来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

没想到春晓也会拽两句词,可方好没心思给她歌功颂德,直眉瞪目地追着她问:“新人招到了?!这么快!男的,女的?什么样儿啊?”

陡然紧张起来,莫名其妙的。

“当然是女的啦,长得可水灵了,听说也是个刚毕业的。他们都开玩笑说,波哥这回不是招秘书,是给自己找老婆呢,呵呵!”

方好心里顿时泛起一股浓浓的醋意,酸都泛到喉咙口了。

“你猜我们在哪儿吃的?”

“我怎么知道。”她整个人浸润在醋海里,哪还提得起旁的兴致来。

春晓忽然狡黠地一笑,“量你也猜不出来,就是波哥那个同学,他叫什么来着,秦…….秦志刚,对,就这个名字,瞧我这记性,老是记不住,他新开一饭馆儿,非要请客,还特别邀请了我,你说奇怪不奇怪,真是不打不成交啊,呵呵……”

方好根本没在意她说了些什么,沉思半天,没头没脑冒出来一句,“他跟他那个女……女朋友到底怎么样了啊?”

春晓尝着一条西湖醋鱼,皱眉向她,“你说谁?”

“顾律师呀!”方好极不情愿地吐出这个名号,手上的筷子来回拨弄一块玉米烙,反反复复,让它不得安生。

“哦,你说波哥的前女友啊,早吹了!”

“……谁说的?”

“谁都这么说,不信你去问季杰。”

“那她还飞德国去替他打官司?”方好不死心地一追到底。

春晓斜了她一眼,对她单细胞生物似的分析能力嗤之以鼻,“我说你怎么总是这么一根筋呢?分手了就老死不相往来了?人家收钱的,有钱为什么不赚啊?”

方好一时高兴,一时又泄气,这旧的刚去,新的又来了,她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心里一下子就来气了,前不久还对着自己搂搂抱抱的,一转头,竟然又瞄上更年轻的了,男人,果然个个不是东西!

她手上一用劲,竟把块玉米烙戳了个对穿过。

春晓瞪了她一眼,“这是吃的,不是给你练功的,别暴殄天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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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看两相知

相看两相知

一毕业就来到S市躲避情伤的乖女孩陈方好,遇上了正在单枪匹马闯天下的小老板关海波。一个直老板,一个憨员工,竟然也相互扶持着混成了行业中的黑马。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了三年,如今他突然提出要做她的“男朋友”,怎能不让方好惶惑之余心存错愕和质问——凭什么于万千人中,单单挑中了没出息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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