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笼中雀
A+ A-

来人是有伴的,那人也骂了句脏话,说:"别嘟囔了,赶紧给老大打电话,告诉他们人不见了。我们分头仔细找。老子就不信,就那么会儿的时间那娘们儿能长翅膀飞了。"

两人说着又骂了两句脏话,一人往前头去了,另一人则是边打着电话边往李敏这边走来。

矮墙只是一小截,只要过来就会被发现。

李敏努力的将自己缩贴着墙,手心紧紧的撰在一起。

脑子里快速的想着是跑还是不跑。

她太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这一跑就等于完全暴露了自己。

她索性赌一把,僵着身体贴着墙壁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着。

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李敏撰紧的手心里冒出了冷汗来,下意识的紧紧的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来。

大抵是没想到她会大胆的躲在一小截矮墙后,那人走到了墙边儿,却并没有往后看,骂骂咧咧的转身走了。

险险的躲过这一着,李敏软成了一滩烂泥,等着那人的脚步声走远,这才扶住了墙壁,长长的吁了口气。

她知道这儿不是久留之地,不敢再往前走了,也不敢再乱蹿。

都已经出来了,回去落入傅寒生的手中她是不甘心的。

她咬了咬唇,迅速的做了决定。

他们不可能在这巷子里搜一整晚,只要等他们走了,她就能走了。

只要她能找地儿躲过他们搜的这段时间。

刚才混沌的脑子在这会儿清明了起来。

李敏没有在停留,快步的倒回刚才进来的巷口。

她很清楚,巷口这时候必定已经有人守着了。

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里头他们到处找不到她必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的地方。

但巷口因为有人守着,必定不会搜得那么严。

只要她能找到藏身的地方,就能躲过这一劫。

原本黑沉沉的天空中有细雨飘落下来,的运气还算是好,不知道是谁扔了一堆柴火在围墙边儿上,她钻进了那带着潮湿没味儿的柴堆里。

但她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大抵是笃定了她不可能跑掉,来搜她的人虽是非常的低调,没弄出多大的动静来,但却是每个角落都细细的在搜查。

这样查下去,她被逮出来那是迟早的事儿。

竟然那么大的阵仗,她在心里将傅寒生咒骂了千万遍,不敢再待下去,咬牙起身往巷口。

里边儿搜的人多,外边儿应该就要薄弱些。

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风一吹她便忍不住的打哆嗦。

她并不敢掉以轻心,深吸一口气,慢慢儿的往外边儿挪着。

待到到了边儿上,她正想着是直接冲出去还是先看看外边儿有几人守着。

但头还未探出去,一道声音就响了起来:"她在那儿!"

这边是光秃秃的,她人虽是未出去,但影子却出卖了她。

李敏几乎是立即拔腿就跑,但没跑出几步,后脑勺就一阵疼痛,她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已不知道是多久以后了,她呆在一间窄小阴冷潮湿的屋子里,里头除了一张看不出颜色的桌子外什么都没有。

后脑勺疼得厉害,身上穿着湿衣服,浑身都是透冰的凉。

身体里软得厉害,她使劲儿的甩了甩头,咬牙走往门边,伸手用力的拍打着门。

这儿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外边像是没有人,任由着她怎么拍门外边儿也没有一点儿声音。

她这下也不再折腾了,索性蜷缩起来保存体力。

她知道,傅寒生不可能将她关多久。

大抵是累极了,李敏的脑子里迷迷糊糊的。

尽管又冷又饿,但没多久就靠着墙壁睡了过去。

她是被开门的声音给惊醒的,睁开眼,那道小门打开,一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混混端着两个馒头走了进来。

好不容易见到人,李敏立即就撑了起来,说道:"我要见傅寒生!"

那小混混一脸的不耐烦,骂道:"你他妈最好老老实实的呆着,谁他妈知道谁是傅寒生!"

他脸上的神色不像作伪,李敏的脑子里一懵,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小混混已将俩馒头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转身就要离开。

李敏终于反应过来伸手拽住了他,问道:"不是傅寒生抓我来的那是谁让你们抓的我?"

她一身的狼狈,身上的衣服一股子的水臭味儿。

那小混混嫌弃的甩开了她,哼了一声,不耐烦的说道:"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你只管老老实实的呆着,到该放你的时候上头会放了你。"

他说着推了一把李敏,啪的一声摔上门出去了。

李敏的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片,思绪仍是停留在他刚才的话里。他不认识傅寒生,那是谁抓了她?为什么要抓她?还有傅寒生现在又在哪儿?

李敏的脑子里就跟一团乱麻似的,怎么也理不清。

胃里空荡荡的,她抓着那馒头打算吃了补充体力,但那馒头又干又硬,吃了两口她就再也吃不下去。

外头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守着,后边儿的时间里,任由李敏再怎么拍门,外头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靠着墙再次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李敏就发起了烧来,起初是感觉很冷,到了快天亮时嗓子里火辣辣的疼得厉害了,她才知道自己是发烧了。

这次拍门仍旧没有任何反应,她有气无力的,拍了几下就放弃了。继续昏昏沉沉的睡着。

不知道烧了多久,大抵是到了送饭的时候,门终于被打开来。

她的脸色烧得通红,送饭的小混混当然也发觉了她的不对劲,伸脚踢了她一脚,问道:"你发烧了?"

李敏浑身无力,眼皮也未抬一下。

那小混混这下吓了一跳,大声的叫道:"马哥,这女人发烧了。怎么办?"

比起他的慌张,那叫马哥的显然淡定许多,说:"急什么,我打电话问问。"说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李敏原本以为,他们怎么也会送她去医院的。但却没有。

那叫马哥的没多时就打完了电话回来,到了门口扫了她一眼,说道:"弄点儿退烧药来。上边儿的人说了,不是什么大事,这样正好折腾不起来,留一条命就行。等过了过段时间直接丢出去。"

这些人的冷血程度超出李敏的想象,她的处境并未因为她发烧有任何的好转。

那小流氓按上头的吩咐只给了一些退烧药。履行着每日送进两餐的职责。剩下便任由着她自身自灭。

李敏哪里吃过这样的苦,起初难熬至极。后来昏昏沉沉的,连烧是什么时候退的都不知道。只是人整整的瘦了一圈儿。

李敏再见到傅寒生已是好几天后了,门打开,他走在前边儿,那小流氓以及那个叫马哥的人鼻青脸肿的被押着跟在他的身后。

他也不急着进来,视线慢条斯理的扫过了窄小阴冷的屋子,这才落到了李敏的身上,挑眉说道:"来晚了,底下的人太废物,让你受苦了。"

话虽是说得挺好听的,却不见半分来晚的歉意。

一座位于高地上身处黄金地段年代久远的老宅里,庭院里铺满了草坪更显空旷生机勃勃。

李敏坐在凉亭里的黑色石凳上,白皙秀气的右手晶莹剔透,此刻却满脸心事的拖着脑袋撑在黑檀木桌上。

傅寒生自上次去她家被拒后就不择手段把她弄来,囚在老宅已有三天时间,该如何脱身与外界联系,她陷入沉思。

昨夜傅寒生公司有应酬有酒局,合作内容具体事项事先早已谈妥,奈何对方北方人热情似火非要喝酒才愿意签下这份合同,为了稳固与合作方之间的关系,他虽不喜饮酒也零零散散喝了一瓶。

酒局中途傅寒生借着醉酒去了趟洗手间,给家里的专职司机王耀打了电话早点来酒楼接他。

返回酒局后,在朱特助帮喝劝酒一系列操作下终于签下这个价值5000万的合同。

回家途中,有些醉意的傅寒生不忘询问王耀李敏在家一天的日常,王耀把李敏一天做了什么去了哪里事无巨细一一汇报。

夜色来临,傅寒生看着车外飞驰的夜景心里一阵暖意,她终于回到他身边了,这再也不是那六年里无数次出现过的梦境。

一辆黑色长版林肯车疾驰在路上,很快前面的老宅就尽显眼前。

王耀率先下车打开后座车门。

一个身高一米九的男人迈出长腿,眼眸如墨,薄唇微抿,面容如冰,还戴着工作时忘摘的金丝边框眼镜。

王耀被傅寒生支走后直接将车开进外围停车区,这边傅寒生却独自在老宅外站了许久散散酒气。

他浑身上下似乎都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天色渐晚很快整个人融于漆黑的夜色中。

李敏不喜欢醉酒的男人,他害怕她不喜,因此极力克制想要立即见到她的冲动。

傅寒生进门后喊了两声李敏,一如前两日没人回应,他找了一圈终于在厨房见到惦记了一整天思念不止的李敏。

看到她学会了做饭,一想起离别后这六年里她曾受过的苦他就一阵懊恼心疼,平日里待人冷脸的高傲男人此时眼里却布满柔情满含怜惜。不敢打扰她做饭惹她不快,傅寒生便站在门口深情的望着这个正在熟练地做饭的小女人。

他站在厨房门后的玻璃门旁倚着,左手手腕上挽着进门时脱下的纯黑色高定西装外套,右手悠闲地插在西裤口袋。

李敏好久没下厨,有些生疏,所以做饭时格外专注以至于压根没发现门口的傅寒生。

炒了几个简单的家常菜,鸡蛋炒番茄,干煸四季豆,油淋茄子。饭餐都已备好,准备端上餐桌转身抬头时发现了倚在厨房门口不知何时回来的傅寒生,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刚做好的饭菜也失去了该有的美味。

李敏直接从傅寒生旁边路过,坐在餐桌上自顾自的吃起这几天以来第一顿饭。

没错,她是被他强行掳来他家的,闹绝食也没让他松口放了她。

李敏今天想通了,既来之则安之。

他心狠不是众所周知的嘛,毕竟他们十年的感情,从小到大的陪伴他说不要就不要的。

离别后的六年里,李敏也曾多次自杀,但是老天不收,就成了自杀未遂,她的爸爸妈妈始终陪伴在她身边悉心照顾不敢离开一步。

她消极的度过了两年时间,每天沉浸在过往的回忆里她自残自虐才能在每个无法入睡的夜晚勉强合眼,精神上也受了很大刺激靠药物维持,这两年成了她往后最难忘记的黑暗岁月。

爸爸因上班繁忙还要分神照顾她,一次事故从楼房的楼梯间滚落拉下腰伤,妈妈在那段时间哭红了眼身体状况也不复从前。看着爸妈日益消瘦的身形,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们,作为他们唯一的孩子,从小到大什么都没为他们干过还想着自杀。

在后来的四年里,她积极配合医生治疗一家人生活才回复以往的安宁。

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她几乎忘了当初有多爱傅寒生,现在的她早已没心不会爱了!

  1. 上一章
  2. 章节目录
  3. 下一章

章节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