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碎时分

7

从食堂出来后，陆渊眼神古怪地盯着我。

他很好奇为什么我听到这种八卦也如此镇定。

我瞥他一眼，「开学的时候我就见过涂淼的妈妈了。」

「你又给人看面相……」陆渊一顿，又恍然大悟道：

「所以涂淼就是你那个显眼包室友啊？」

我默默点头，陆渊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沉默了会儿他又盯着我，好奇道：

「话说像你们会看面相的，生活是不是会少很多惊喜？毕竟别人要干什么你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我不以为然地笑笑。

「我又不是料事如神面面俱到，有些事情不是光看面相就能出来的，有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

「别老整这些玄乎的，」陆渊说着把脸凑过来，笑嘻嘻道：

「你看看我面相，是不是做你男朋友的面相。」

我淡定地瞥他一眼，「还有句话叫天机不可泄露。」

陆渊敛起笑容，不满地小声嘟囔：

「又故弄玄虚敷衍我。」

类似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我已经习以为常。

我对陆渊是有好感的，但那么长时间都是以朋友身份相处，我还没做好准备让关系更进一步。

想起涂母，我自然而然地转移话题：

「你堂叔在陆氏任职行政主管有一段时间了吧，目前还没捅出篓子？」

提到这个陆渊变了脸色，黑色的眸子犹如深不可测的潭。

他沉声道：

「目前还是小问题，等他犯下不能承担的错误时，才能一并揪出，永绝后患。」

陆渊的堂叔陆松仁是个不靠谱的，小时候我第一次见就不太喜欢他。

此人一幅小人像，惯会拿着鸡毛当令箭。

他们一家攀上陆渊家的关系，作威作福很久了。

8

当初陆渊的爷爷创立陆氏并不是一帆风顺的。

其间公司出了资金问题，陆爷爷找他的大哥借钱，结果钱没借到还被狠狠嘲讽了一波。

陆爷爷大受打击，浑浑噩噩走在街上撞到了正在遛鸟的我爷爷。

爷爷一眼看出陆爷爷是个能成大事的，两人交谈了一番，爷爷毫不犹豫借钱给陆爷爷渡过了难关。

陆爷爷因此跟我爷爷成了互相赏识的好友。

后来陆氏集团发展壮大，当初不肯借钱还冷嘲热讽的那家人找上门来找陆爷爷要好处。

爷爷曾提点过陆爷爷，这一家人不值得帮，留在身边也是一群蛀虫。

陆爷爷听了，但没完全听。

可能是念及兄弟之情，他给了自己大哥一大笔钱。

他大哥用这笔钱买房买车，一家人就此躺平，靠着陆爷爷的接济过日子。

或许是老天有眼，这大哥五十多岁就患癌了，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

临终前他求着陆爷爷把自己唯一的儿子陆松仁安排进陆氏，眼看着陆爷爷答应才咽了气。

陆松仁在陆氏集团行政部做小职员，做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工作。

直到今年年初陆爷爷去世，陆叔叔过不久就把他提到了行政主管的位置。

不是他熬出头了，是陆叔叔想彻底甩掉这个蛀虫了。

陆松仁在公司作威作福已久，陆叔叔早就看不惯他。

之前看在陆爷爷的面上他还能忍，陆爷爷去世后他就不用再忍了。

陆松仁坐上主管的位置后架子摆得比以前更大了，而且他私底下挪用公款，数额都不大。

陆叔叔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等陆松仁贪到一定的数额再揭发。

这个数额必须让他辩无可辩，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借此让陆家甩掉永远这个蛀虫。

听陆渊说，最近陆松仁正在闹离婚，准备迎娶小三入门。

离婚意味着财产分割，这分出去的钱，陆松仁极有可能从陆氏集团贪回来。

我恍然，看来涂淼的好日子过不了多久了。

9

一进宿舍门我就迎来了涂淼审视的目光。

她质问我为什么缠上陆渊。

「你肯定跟跟陆哥哥说了我的坏话，所以他才不理我的。」

我莫名其妙看她一眼，不打算搭理她，但她却不依不饶。

「我告诉你，我和陆哥哥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到时候我不会再让你接近他的。」

我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道：

「呵，还记得我开学第一天跟你说的话吗？偷来的东西，最后都是要还回去的。」

「你说谁偷东西呢？」

涂淼瞪圆了眼，转瞬又好似了然一笑。

她冷哼一声，一口咬定我在嫉妒她。

我不愿浪费口舌，涂淼还想再说点什么手机却响了。

电话一接通她神秘兮兮看我一眼，捂着手机去了阳台。

她声音压得很低却难掩兴奋，看来是涂母那边好事将近了。

不过说到我坏话时，涂淼故意提高了声调。

「有些人啊，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净给人造谣泼脏水，可惜不论她怎么酸，也不能变成像我一样的千金小姐，只有当穷酸丫鬟的命，给我提鞋都不配。」

我捂住嘴，生怕一不小心就笑出声。

被千金小姐听到可又要不高兴了。

第二天我把涂淼的微信推给了陆渊。

陆渊发过来一个问号。

我回他：「你的未来堂妹。」

然后把昨天回来后发生的事简明扼要地告诉了他。

涂淼不是想和陆渊成为一家人嘛？

那我就推她一把。

11

最近涂淼心情很好的样子，在宿舍也不摆脸色了。

陆渊主动添加了她的微信，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很好的讯号。

即使陆渊加了她之后并不聊天。

每天涂淼都会给他一大堆的消息，其中包括我的坏话。

在她口中我是个阴暗卑鄙的人，因为嫉妒她就背后给她泼脏水，所有关于她不好的传闻都是我捏造的。

不仅如此我还怂恿同学一起孤立霸凌她，在宿舍里欺负她。

此时我抬眼看见正在试衣服的涂淼，忍不住撇了撇嘴。

怪不得我最近总感觉腰酸背痛。

原来是锅背得太多，给累的。

涂淼注意到了我的视线，斜眼瞥我一眼，得意地勾了勾唇。

她转身面向我，拿着两条新买的裙子在身上比划，冲我甜甜一笑。

「哎呀，我准备去见陆哥哥啦，你说我穿哪件好看？」

我摸着下巴认真端详她手里的两条裙子，然后指着左边那条：

「这条吧，陆渊应该喜欢这条。」

可能我的反应不对，涂淼看我的眼神有些意外。

「哼。」她冷哼一声，然后选择了右边的那条裙子。

她穿上裙子就开始化妆，我试探性地问她裙子是不是很贵。

「当然。」涂淼扬了扬下巴，眼神高傲得像要俯视我。

「如果你接下来肯好好表现，说不定我穿腻了的衣服鞋子可以赏给你，你没穿过名牌吧？」

我耸了耸肩，表示我又不是买不起，只是对这些没兴趣。

只是我的话在她听来不过是为了挽尊。

临出门前涂淼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又叹道：

「人啊，还是要看清自己的位置，别总是白日做梦。」

「呵呵。」我皮笑肉不笑，「谢谢，这句话不合适我，还给你吧。」

「你也就剩嘴硬了。」

扔下这句话涂淼扭着屁股就走了。

12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涂淼的快递不断，包包鞋子化妆品应有尽有，价格都不便宜。

看来陆松仁很舍得在这对母女身上砸钱。

这些事我跟陆渊说了，他还跟我诉苦。

他说最近涂淼老跑他们院找他，他同学都以为涂淼真是他妹妹。

尽管陆渊极力解释，但他捂不住涂淼的嘴。

每当有人问起这个，涂淼总是一脸娇羞地回答：

「现在还不是，但很快就是了。」

然后又不多说，让人忍不住遐想。

为此陆渊跑去催促陆叔叔尽快把陆松仁的事处理了，但陆叔叔只能无奈回他：

「金额还不够大，你再忍忍。」

现在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陆渊也只能忍了。

说着又怪我把涂淼微信推给他。

对此我只能宽慰他：

「别担心，我掐指一算，你很快就能解脱了。」

陆渊将信将疑，但也没再抱怨了。

就这么一等，就等到了放寒假。

原本我跟陆渊约了放假一起回家，但现在多出来一个涂淼。

她订了同一时间的飞机票，等我开始收拾东西要回家的时候她也跟着收拾。

我拉着行李箱下楼时，涂淼就跟在我身后。

在楼下等我的陆渊一看到涂淼又摆出一张冰山脸。

而涂淼就跟看不见似的，亲热地和他打着招呼。

当陆渊提出拒绝和她一路时，她可怜巴巴盯着陆渊，委屈道：

「我跟我妈妈说了不用来接我，我要跟你一起回去的，你扔下我不管的话我就真的自己一个人了。」

「谁管你……」

在陆渊说出难听的话之前，我拍了下他胳膊，让他算了。

一起回就一起回呗，反正没下次了。

陆渊哀怨地看我一眼，不再提出异议。

而涂淼斜我一眼，露出一个计谋得逞的笑容。

一路上她眼睛跟黏在陆渊身上一样，完全把我当空气。

我不以为然，这次回去，涂淼的富贵就到头了。

13

为了过个清净的年，陆叔叔赶在过年之前把陆松仁挪用公款的证据送到了公安局。

大大小小加起来，金额高达一个亿。

尤其他离婚后到再婚那段时间，挪用的几笔金额都是百万起步，最大的一笔有三千万。

这些钱大部分被用来购置房车，小部分被他赠与了涂母。

这个金额够陆松仁捧个十年的铁饭碗了。

陆松仁被抓的时候还在跟涂母柔情蜜意呢，警察把他带走他还叫嚣着让人家吃不了兜着走。

也不知道他怎么敢的。

后来知道原因他还搬出已逝的陆爷爷来说情，而陆叔叔根本不给他狡辩的机会。

陆叔叔只回他一句：「一切交给法律来定夺。」

陆松仁挪用公款买的房车被归到陆氏名下，用在涂母身上的钱也要被追回。

虽然还是损失了一部分钱款，但一直寄生在陆氏的蛀虫也能彻底除掉。

而之前跟陆松仁还是恩爱夫妻的涂母立马跟陆松仁撇清关系。

涂母自然不愿陆松仁给她的钱被追回，特地带着涂淼求上门。

两人在陆家看到我时，那表情就像见了鬼。

但她们没空追究我为什么刚好出现在陆家，涂母看见陆叔叔直接就跪下了。

她声称对陆松仁犯下的罪行并不知情，哭诉着自己身为单亲母亲的不易。

「我已经所托非人了，难道还要把我仅剩的一点东西也夺走吗？」

涂母声泪俱下，一幅脆弱不堪的样子。

涂淼在一旁扶着她，默默流着泪。

不出意料地，陆叔叔严厉拒绝了涂母，并且警告她们不许再来。

「陆哥哥，求你帮帮我妈妈吧。」

涂淼将哀求的目光投向陆渊，但陆渊冷冷瞥她一眼就挪开了视线。

我就坐在沙发上默默看着这场好戏。

此时涂淼将怨毒的目光投向我，咬牙切齿恨不得要将我嚼碎的样子。

「一定是你跟陆哥哥告密，所以你才跟我那种奇怪的话！」

听涂淼这么一说，涂母也反应过来看向我。

两人不愧母女连心，红着眼朝我扑过来，陆渊眼疾手快拦住了她们。

陆叔叔很生气，叫来保安直接把两人轰走。

14

再次见到涂淼已经是开学。

她身上的名牌衣服和包包已经不见，现在穿着最普通不过的针织毛衣和牛仔裤。

但看到我时，她眼中还是难掩恨意。

看着她死气沉沉的脸，我不禁皱起眉头。

虽然我不喜欢涂淼这个人，但她还不到罪大恶极的地步。

所以她大难临头，我也想着提醒一句。

「涂淼，别轻易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小心给你带来灾祸。」

她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抬眼看我时眼里满是震惊。

但转瞬她又恢复了对我的恨意，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温思甜，我能有今天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她觉得她失去一切，是因为我咒她。

亏她还是大学生，怎么搞脑回路这么奇怪呢？

因果关系都搞错了好吧？

我无奈叹了口气，只能换个说话方式让她加强戒心。

「既然你知道我说的话很灵验，就该小心点。」

可她仍旧不接受我的好意。

「不用你假好心，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比遇到你这个害人精更糟了。」

见她如此固执我也不再劝，反正我已经提醒了，剩下的看她自己造化。

15

涂淼在宿舍待了一个星期就搬出去了。

据说她找了个富二代男友，搬出去跟人同居了。

在教室遇到涂淼，她又恢复了那副斜着眼看人的高傲样子。

路过我面前还要睨我一眼，生怕我不知道她又行了。

但看着她日渐发黑的印堂，我坐不住了。

晚上我约了陆渊出来吃饭，顺便请他去调查一下涂淼的富二代男友。

陆渊一口应下，但还是不免感到好奇。

他一脸疑惑盯着我，「你突然关心她做什么？」

我也没隐瞒，如实告诉他：

「涂淼最近遇到了桃花劫，这一劫可能会要了她的命，我帮她一次，就当是行善积德了。」

陆渊了然地点点头，拍胸脯跟我保证他一定办好。

他也没让我失望，不出三天就把事情办好了。

涂淼的这个所谓的富二代男友名叫徐阳，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徐阳没有富家背景，住的别墅和开的车都不在他名下。

看到他照片，我下意识背脊发寒。

此人眉眼高挑，高鼻薄唇，桃花旺很会哄女孩开心。

恐怕在涂淼之前，已经有不少女孩上过他的当了。

那些女孩的下场应该不是太好，徐阳眉宇间的煞气已经很重了。

这个徐阳不止是骗感情的渣男那么简单。

我郑重嘱咐陆渊：

「找人盯紧这个徐阳，再查深一点。」

查他背后的人，查他之前都跟那些女孩有过接触，现在那些女孩都在哪儿，这些都要查清楚。

他身上的罪孽太重，一定要想办法把他绳之以法。

16

徐阳那边有陆渊派人盯着，而我也时刻注意着涂淼的动向。

她每天照常来上课，又开始穿上了名牌衣服，拎上了大牌包。

或许是我看她的次数太频繁，她注意到了我暗中观察的目光。

一天下课后她找到我，面色不善地警告我：

「温思甜，你再鬼鬼祟祟偷看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面对她的威胁我丝毫不怯，反而提醒她：

「你最近状况不对，别被冲昏了头脑，小心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涂淼阴沉着脸，恶狠狠看着我道：

「你咒我一次还不够还想咒第二次？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好？」

她后面那句是吼出来的，语气接近歇斯底里。

耳朵被她的大嗓门吼得有点疼，我揉了揉耳朵，索性告诉她实话。

「我让陆渊去调查过了，那个徐阳就是个骗子，他根本不是什么富二代，房子车子都不是他的，他还不止骗了你一个人。」

听我说完，涂淼没有醒悟，反而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她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又晃了晃手里的包包。

质问我这些难道也是假的吗？

「比起你这个穷酸鬼，我更分得清这些东西的真假。别以为你攀上了陆渊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永远也改不掉你身上那股穷酸劲！」

涂淼扬起下巴，不屑地瞥我一眼转身离去。

无语，她到底从哪里看出来我穷酸的。

我的旗袍也要好几万一套的。

非要看到显眼的国际大牌logo才显得贵气吗？

看着涂淼离去的背影，我心情极其复杂。

17

第二天涂淼没来上课。

上课老师点名发现少了个人，一问班长也不清楚涂淼什么原因没来。

她没有请假，一整天都没有出现。

陆渊那边来消息，涂淼凌晨五点多的时候跟着徐阳去了机场。

盯梢的人在涂淼取机票时故意上前搭话，看到了她航班是飞往蛮国泰谷的。

而去调查徐阳背景的人发现，徐阳的房车都在一个叫李达能的名下，这个人在蛮国开了一家旅行社。

之前跟徐阳接触过的女孩有5个。

无一例外的，她们都失踪了。

这些女孩年轻漂亮，却在徐阳的哄骗下追随他远走异国他乡。

涂淼跟这些女孩一样。

她们被徐阳的高富帅人设吸引，对他深信不疑。

可能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砸晕了她们的头脑。

我甚至怀疑徐阳是不是会啥蛊惑人心的魅术，不过想想更可能是人心险恶吧。

18

涂淼失踪三天后，涂母来学校闹了。

她找校领导讨要说法，得不到满意的回复就在办公室门口撒泼耍赖不肯走。

有好事的把这一幕拍下来传到网上，引起了吃瓜网友的热议。

众多网友一听涂淼被带到蛮国，立马展开了联想。

「该不是被骗到那一片做发牌员了吧？」

「在那边失踪的女孩子，估计没几个好下场哦。」

「那一边最近都很乱，这个女孩子怎么想的居然敢跟着去那边。」

「所以说恋爱脑不可取啊，怎么能把自己完全交待给一个交往没多久的男人呢？」

网络上的风波很快被学校压了下来，相关视频和帖子也被删除。

网友的话我想起之前的几个女孩，突然心生悲凉。

去了那样的地方，可以想象会遭受到怎样非人待遇。

那样的地方从来都不把人当人。

人在哪里都是被管教的牲口。

我捏紧了拳头，手心渗出冷汗。

突然我想到一个人。

这个人其实从未见过，只是听我爸爸提起过。

于是我立马联系了爸爸。

电话一接通我连寒暄都没有，直接开门见山：

「爸爸，你不是有个蛮国朋友吗？」

19

电话那头爸爸一愣，用有些怀疑的语气问我：

「突然来电话就问这个？也不关心你亲爱的爸爸最近怎么样，该不是老祖宗传下东西不想学了，想学点洋玩意儿吧？我不许……」

我立马打断他，简单跟他交待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害，我还以为你叛变了呢。」

爸爸听起来松了一口气，然后叮嘱我不要担心，他会去联系的。

他跟我要了涂淼和徐阳的具体信息就着手去处理了。

爸爸年轻时去蛮国泰谷旅游，认识了当地的一个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的小伙。

小伙叫塞班，跟爸爸同龄，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在蛮国的旅途中塞班一直给爸爸充当导游角色。

塞班也会些玄学之类的，经常跟爸爸交流这方面的知识。

听爸爸说塞班现在在那边已经混成大师了。

有这样的人助力的话，应该能更快找到涂淼吧？

很意外的，第二天涂母找到了我。

她在宿舍楼下等着，看见我时明显有些局促。

「温同学，之前的事不好意思。」

她语气很卑微，目光谨慎打量着我，见我没说话她又继续道：

「你之前提醒过淼淼，可惜她没听，我替她向你道歉，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她吧，我只有这一个女儿啊！」

说着她眼泪就出来了，当即要给我跪下。

「别！」我立马拦住她，摇摇头道：「我不是神仙，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我把拜托了人找涂淼的事说了，涂母抿着唇，神情有些恍惚。

眼下除了等，没有别的办法。

20

涂淼失踪后第七天，爸爸那边先来了消息。

塞班在一家酒吧发现了徐阳的身影，他顺藤摸瓜找到了被软禁在一家旅馆的涂淼。

他先救下涂淼，然后报警把徐阳抓了。

还好来得及时，再晚一天涂淼就要被扭送到别的地方去了。

涂淼和徐阳被送回国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事。

徐阳接受警方调查，被翻出了之前的犯下的罪。

而那个背后支持他的李达能也在之后被抓获。

涂淼没有再来上课，后来我才听同学说涂淼跟他妈妈去办了休学。

据说涂淼瘦了不少，脸色憔悴精神状态看起来也不太好。

这种状况确实不适合再上学了。

也不知道她要多久才能走出这段心理阴影。

但这一切跟我没关系了，以后如何看她自己了。

陆渊的消息发过来时我刚好抽回思绪。

他问我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我回他当然。

晚上吃饭时我跟他提了一下涂淼休学的事。

「希望她经过这个事能醒悟吧。」

陆渊感慨完，又将话题转移到我身上：

「温思甜是个大善人，热心帮助同学解决困难又积德了，不知道我以后能不能沾沾你的光。」

我看他笑眯眯盯着我，预感他又开始图谋不轨。

果然下一秒他就问我要不要跟他来一场浪漫的校园恋爱。

我看着他笑得一脸灿烂的样子，第一次松了口：

「行，试试吧。」

「诶？」陆渊笑容一滞，眨了眨眼睛，「你说试试？」

我淡定地点头，他又傻呵呵笑起来，耳尖和脸颊都红了。

看他这样我都感觉有点脸热。

陆渊就这样傻笑了一分多钟，然后才谨慎地牵起我的手。

「先牵个手试试，有点开心，你可不许反悔。」

说完又傻笑起来。

仿佛被他的笑感染，我的心也有点雀跃。

这种感觉还不赖。

美好的大学生活又要继续啦。